要挤过来一起睡,被萨拉尔踢了回去,他已经清楚了奴隶的性质,弱,菜,心大,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勤劳,心甘情愿被奴役。
触手类似于月落花粉上药水的作用,勾起了他们心底的负面情绪。
这一晚,三人心情各异,都没有休息好。
幻翎想了一晚上“那个人”的面容,大概是一起生活久了,他总是会不自觉地代入萨拉尔的脸。
萨拉尔守了幻翎一整晚,差不多是一眼不眨,到了他这个等级,休息没什么意义,只有和幻翎“睡觉”,他才从心底感到愉悦,从而获得“休息”。
桑迪脸色惨白地蜷缩在角落,时不时看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不敢闭眼,梦里全是吃人的怪物。
萨拉尔看着他问道:“你是传送法阵出错,被送到这里的?”
桑迪点点头。
难怪。
实力弱,脑子看着也不太聪明,能活这么久的确是靠莫名的运气了。
跟着两人越走越深,桑迪脸色更加难看:“两位大神,我们……不出去吗?”
萨拉尔手掌裹住幻翎的手,难得解释了一句:“跟着吧,死不了。你运气不错,有个快速进阶的机会,我们没用,都是你的。”
桑迪怂怂地点头。
他没身份,没背景,没天赋,没资源,能在边界混到二阶,全凭胆小谨慎,识时务,常常能沾到不少油水。
越往森林深处,植物越高大密集,伴随着隐秘的危险。
桑迪刚安好的腿受尽磨难:不小心陷进沼泽,拔的时候差点断掉,修好;一脚踩到食人花嘴里,咬掉一截,疼得哭爹喊娘,治好;碰到会让人全身发痒的草,傻笑半天,挠破一层皮,恢复……
到最后,萨拉尔被弄得烦了,眼神阴恻恻地瞧着,意思很明显:再管不好自己,他就先动手把累赘处理掉。
幻翎倒没觉得有什么,除了有些时候憋笑憋的眼角鳞片露出来。
桑迪在,路上不至于太无聊,也能避免和萨拉尔多说话。
他们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他不想面对萨拉尔的怀疑,也不愿回想那个粗暴血腥的吻,萨拉尔对他怀有愧疚,也减少了动手动脚的次数,只是规规矩矩地牵着他。
幻翎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该维持一个怎样的度。
萨拉尔似乎真的很介意他有过契约者。
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当提起他以前的契约者,萨拉尔的眼神就变得极度危险,那里面盛满凶恶的占有欲,有他看不懂的情愫,有萨拉尔不能碰触的底线。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没有和别人契约过……”他喜欢和萨拉尔相处的感觉,就像始终有一处可以停留休息的港湾,不会孤单,不会害怕。
幻翎说的很轻,像无意识的呢喃,但还是被萨拉尔听到了,他舌尖顶在上颌,没有说话,他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他做错了,可翎还是让他心疼。
他并非介意翎被契约过,而是怨自己出现得太晚,他介意的是自己,常常控制不住心里阴暗的念头——想把翎锁起来,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
怎么办呢?他不想的,可现在好像没有办法了。
翎对他太宽容,他想要更多。
不能对恶龙仁慈,他只会更加贪婪,掠夺珍宝,然后藏进最深的巢穴,独自占有。
萨拉尔将头轻轻靠在幻翎肩上,平复那些阴暗的想法。
这样是不对的。
翎是自由的,他该被阳光照耀,被雨露滋润,被花香环绕。
他值得一切光明的、美好的事物。
幻翎自然想不到身边的人一会儿时间想了这么多,但显然空气里的魔法元素都变得轻快起来,他不由得侧过脸去看萨拉尔。
黑发青年对他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
暮色沉沉,走在最后的桑迪一阵毛骨悚然,他刚刚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腿上,但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又不敢再打扰萨拉尔给自己看看,怕真的被当作累赘处理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高大茂密的树林消失,一座缠满藤蔓的小山出现在眼前。
萨拉尔一个恍惚,手边牵着的人不见了,身后吵闹事多的奴隶也没了。
是七阶摄月藤的幻境……惯用幻境激发猎物的恐惧,以恐惧为食生长。
原本静止的藤蔓张牙舞爪地爬过来,层层叠叠地困住他,萨拉尔可以随时抽身,并不担心伴侣的安全,任何幻境在幻族面前都是班门弄斧,唯一有危险的只有那个奴隶。
萨拉尔闭上眼,在幻境里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场景。
……
银发女人怀里抱着一颗圆润的蛋,蛋壳上爬满细腻的幽蓝色花纹,女人把蛋递给他,声音有些虚弱:“那就拜托您了,先贤者,这是我的孩子,不出意外,他是幻族最后的血脉……此消彼长,异种族的灭亡是必然的……只有交给您,我才能放心离开……”
拉斐尔接过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