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儿不怕委屈的,表舅,妙儿不怕委屈的,只盼着能同表哥一道儿就好了。”
苏枚现眼底阴寒,面上依旧柔和,还添了一丝怜爱,“真个傻姑娘,到难为你有这样儿的心思,我就成全你一把,可好?”
她欣喜地抬眼望他,“表舅可有办法帮妙儿?”
那双清亮亮的妙目看着他,好像他是她惟一的希望,他浅抿了一口清茶,慢悠悠地说道,“与其住在这里,叫你舅母见着了生气,你既不愿意往国公府上去,不如就且去我的庄子上,若到时你表哥真高中了,你再出来拜见你舅母可好?”
她听了还有些犹豫,一来国公府好歹与她有些关系,二来这跟前的小阁老才同她非亲非故的,国公府她哪里还敢去,便是一步也不想再踏入了——可叫她往这位小阁老的庄子去住,又觉着有些尴尬,“还是多谢表舅,妙儿、妙儿哪里敢……敢劳烦表舅。”
她说出这话来,面上讪讪。
到叫苏枚现看穿了她的心思,以退为进道,“都由着你的,你想去便同我说上一声,过几日后便是那端午节,可有想过出去走走?”
她不由得担紧手上的帕子,“不劳表舅了,我同表哥一道儿,表哥说了来陪我的。”
“嗯,也成,”苏枚现笑着道,“既有你表哥陪着,我也不必替你担忧,你表哥总能照顾好你的。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顾妙儿提起表哥,便甚么麻烦也是没的了,这厢儿送人出门,到还笑着同他道,“表舅且慢行。”
苏枚现深深地看她一眼,莫名地觉得那笑意十分碍眼,面上不露半点出来,还叮嘱上一句,“关好门户,待看清了谁人才开门,不要放外人进门。”
顾妙儿得了他的叮嘱,到也认真的点头。
待门关上,桃红上来扶她,“姑娘,婢子觉着小阁老说得有些道理,您知道舅太太那脾气,指不定要如何在舅老爷跟前说您呢,舅老爷他到底是……”
顾妙儿听到“舅老爷”三个字就颇有些委屈,先时的好心情也跟着没了,“他还是我亲舅舅呢,到不疼我呢,还不如、还不如那府里的大舅舅,好歹我上门去,他还能给我些脸面回府。”
银红不知中间情由,也不好插话。
桃红叹气,“姑娘,别提那府里的人了,咱们既出来,便与那国公府无干了。”
顾妙儿心里既苦又酸的,当下就落了泪来,“爹爹一走,我竟是连亲舅舅都没了,素日还说疼我,你看看,今儿上门来的表舅都晓得要替我解难,他到好,舅母打发我的时候,他到一声不吭,不知道的人还当我是那打秋风的。”
“姑娘,且别哭,您哭了可伤身子,”桃红劝她道,“便是您哭红了眼睛,哭伤了身子,舅老爷也瞧不着,且他素来耳根子软,您不是不知道,又何苦伤着自个儿了?”
顾妙儿却有几分不甘,越想越觉得表舅的话有些道理,若她长住此处,舅母若是坏她的名声,恐怕也是容易的——她若是坏了名声,可又如何嫁与表哥为妻?若只能给表哥当妾,她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银红到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何不如与表公子商量一下?”
顾妙儿想着也是,到是盼着端午节快到,好同表哥商量一下,以免得到时表哥真高中了,她因着坏了名声,不能同表哥在一块儿了。
到了第二日上,到得了一封信,那不是别人来信,到是引章先生,到叫她格外高兴。
她住此处,是与引章先生说过的,那信也是让表哥送去的,没想到还能收着引章先生的回信,到叫她格外惊讶,将信拆开一看,到与表舅说的话差不多,让她不由得深思起来。
一人这般说不稀罕,两个都这般说,不得不叫她慎重起来。
信的最后到是那引章先生问她可见过京城的赛龙舟盛事否,到时他使人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