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画画的,手指白嫩细长。
他一根一根揉捏,云星起有些没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盯着火堆发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皱眉抽出手扳着指头算了算,扭头问道:“你之前强吻过我几次?”
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燕南度心下疑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去数,回答道:“三次。”有一次没得手,真算起来应该是两次。
云星起愈加困惑,“有三次吗?”
他印象中好像就两次来着,一次在芳原城桥边,太过突然,吓得他站起身立马跑了。
一次在水下,他不会游泳,当时属于是情有可原,只是上岸后燕南度说的话吓了他一跳。
还有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他想不起来,索性不多想了。
云星起嘴角一弯,眼瞳在火光中衬得流光溢彩,像是一块浸入溪水中的黑曜石,他说:“现在,你可以亲我了。”
他一句话,莫名让燕南度感到喉间干渴,热气下涌,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才亲过没多久不是。
可他咽下了多余的话,这一次他没有去亲嘴唇,偏过头,捧住云星起侧脸,极为克制地吻了一下脸颊。
或许是被雨淋过,或许是风吹的,微凉软和。
先撩拨的人是云星起,先脸红的人也是云星起。
他脸红似朝霞,捂住被亲过一口的侧脸,偏偏嘴硬道:“为什么只亲一下,你亲两下也是可以的。”
回家
这一次, 燕南度没有再亲他的脸颊,而是掐住下巴,吻了嘴唇。
云星起嘴硬归嘴硬, 要脸红还是要脸红。
见人依他所言, 再次亲了他一口后, 趁没来得及深入,赶快伸手推开。
他侧过脸说:“别亲了。”
燕南度眉梢一挑,嘴角含笑,没说话。
雨淅淅沥沥下着, 及至后半夜停了。
天光透过厚重云层,斜着打在洞壁上, 洞内不再是灰蒙蒙一片, 一束微光打在燕南度眼睑上。
他吸了一口山间清晨冷空气,睁开了眼。
琥珀眼瞳清明,无一丝睡意,他为了找到云星起,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
或许是过去几天白日在泰山上睡久了,兼之昨晚睡得不错, 他现下一点不觉着困。
本来两人是并肩而睡, 估摸是清晨太冷,云星起睡着睡着滚到了他的怀里。
少年双眼紧闭, 呼吸平稳匀称, 此时蜷缩在他怀中睡得正香, 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燕南度低头, 亲了一下云星起毛茸茸的发顶,只觉昨晚一切恍若隔世,他终于是得偿所愿, 抱得美人入怀。
周围寂静平和,洞外有云雾缭绕,看不清远方树木山峰。
火堆已经熄灭,唯留下微弱暗红在木柴灰烬中闪烁。
他手抱着人,不舍得动弹,下面直直戳在云星起大腿上,所幸怀中人睡眠一向好得出奇,不至于被他戳几下醒来。
洞内潮湿,呼吸间仿佛带有一缕湿气,他平复下心情,最终决定起身,蹲在火堆边把剩下几根木柴扔进火堆中,重新拿打火石打出火星来。
火苗慢慢从木柴缝隙间窜出,盯着驱散湿冷的火焰,燕南度沉下心来思索一事。
他认为,云星起说他知道奚自接下来会去哪,应该是假话。
要说为什么,是昨晚在面对王爷时,云星起脸上表情给他一种熟稔感。
和当初在河洛客栈,面对罗掌柜和风雨来客,手拿假画扯谎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么久以来,他与云星起相处久了,自然是能辨认得出。
本想在昨晚问一问,是不是真知道奚自去了哪,亲了几口给亲忘了。
及至天光大亮,云星起睫毛忽闪,醒了过来。
他慢慢挪动坐起,揉了揉眼睛,头发蓬乱,衣襟大开,昨晚一直等到衣服被火烘干,他们两个是穿上才睡的。
上衣繁琐,没束腰带,他困得两眼迷蒙,燕南度一说衣服差不多烘干,他从石头上扒下一穿,倒头便睡。
燕南度坐在火堆边,听见动静,转头去注视他的动作,人一坐起,裹住上身的衣服掉落,衣角垂落地面,露出白晃晃胸脯。
让他不由想起昨晚,他一个没忍住,摸了上去。
与表面轻微弧度不同,手感柔软细腻。
他轻咳一声,收敛回忆,站起身走上前去,说:“渺渺,醒了。”
云星起意识回笼,闻言仰头看他,双眼微含水光,燕南度喉结上下滚动,难耐地闭上了眼。
他无奈地单膝跪地,帮云星起扯了一把上衣衣襟,白皙肌肤被遮掩住,他微侧过脸,没敢与少年对视,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云星了点头,找到腰带,一边穿好上衣一边走去火堆边。
燕南度递给他一串烤好的兔肉,云星起眼睛发光,动作几近虔诚地接过,“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