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要再这样？这样是哪样？不要再不敢拒绝，抛头露面地站上舞台？还是不要在身上涂满油彩，搞成不人不鬼样子，甚至招来莫名其妙的烂桃花的麻烦？谈意惟低下眼睛想。

&esp;&esp;“不要再勉强自己。”阮钺却这样补充道。

&esp;&esp;谈意惟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全世界大概只有阮钺一个人会关心谈意惟自己的感受，在严严实实的武装之下，他抿了抿嘴唇，忽然就想起当年，自己在陈家归说出“老师喜欢你”之后的回答。

&esp;&esp;他说：“老师，求求你，能不能放开我？”

&esp;&esp;明明是受害者，却用了恳求的语气，试图制止对方可能做出的暴行。好在那天长相英气的女生提前到了教室，在外面把门拍得山响，陈家归思索再三，还是放开了他。

&esp;&esp;再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家归突然因伤请假好几周，没多久就辞掉教职，不知所踪了。

&esp;&esp;第8章 是正经社团吗？

&esp;&esp;国庆之后，谈意惟的艺术概论课因为翘课太多，被第三次抓到他缺勤的老师当场宣布平时成绩为零。

&esp;&esp;恐怖的是，平时成绩占最终分数的35，没有平时成绩，意味着期末考试和结课作业必须拿到93以上的分数，才能顺利拿到学分，不用明年重修。

&esp;&esp;谈意惟从班长的聊天小窗得知这件事，觉得有点慌，阮钺晚上回来听说了，很严肃地批评了他几句，就说要开始监督他好好上课。

&esp;&esp;93的分数，就算好好上课也未必来得及补救啊，他痛苦地皱起脸。

&esp;&esp;艺术概论的任课老师是个小老头，讲课很无聊，为人又死板，把艺术理论讲得像高中政治课一样生硬。这门课是在周二上午，9点到12点三个课时，自开学到现在，谈意惟拢共也就去过一次，当时也只听了个“艺术的本质”，就沉沉地睡着了。

&esp;&esp;倒也不是故意要在课堂上睡觉，实在是知识它不进脑子，一点不具象的理论和概念，他越想认真听，就越要犯困，教室冷气开得很足，一觉醒来还差点感冒了。

&esp;&esp;他早早地就认识到，自己不是搞理论的料，并不想在不擅长的事物上花费太多精力。

&esp;&esp;但阮钺并不这么想。

&esp;&esp;周二早上7点，阮钺起床准备上早八，顺便去谈意惟的卧室把人提溜出来，擦了脸吸了药刷了牙，放在餐桌边醒困，自己去厨房煎鸡蛋，拍黄瓜，用牛奶冲了即食燕麦片，一件件端上桌，催谈意惟快点吃完一起去学校。

&esp;&esp;谈意惟还困着，却也知道要给做饭的人提供点情绪价值，他半闭着眼睛摸到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头一点一点，说：

&esp;&esp;“好吃……谢谢阮钺。”

&esp;&esp;阮钺低着头喝粥，没说什么，他其实心里还一直介意着房租的事儿，因为相当于是白住了谈意惟的房子，他觉得自己多承担点照顾人的工作也是应该的。

&esp;&esp;现在，刚刚开学一个月，他还需要时间适应目前的学习模式和节奏，没能分出心来考虑兼职的事。

&esp;&esp;高考后报志愿时，他选的是医学院5+3的培养模式，5年本科之后可以直接读研，但在绩点方面，他对自己的要求仍然非常严苛。

&esp;&esp;七点半，他把碗筷匆匆刷好，给谈意惟戴上帽子和口罩，带着人一起出门去学校。

&esp;&esp;阮钺把谈意惟送到上艺术概论的教室，因为离九点上课时间还早，里面并没有人，他轻车熟路地在第二排中间找了个座位，把谈意惟的包往桌肚里一塞，又把灌了热水的保温杯搁在桌面上，然后双手往桌子和椅背上一撑，对谈意惟说：

&esp;&esp;“就坐这儿，好好听讲，不许睡觉。”

&esp;&esp;语毕，又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数字时钟，7点50分，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他继续叮嘱道：

&esp;&esp;“你前面的课都没怎么听，先看看课本，一会儿有同学来了记得问问有没有笔记可以借来抄一下。”

&esp;&esp;谈意惟耷拉着眼睛听，很不高兴地用手抠着前面座位的椅背。

&esp;&esp;上一次见到阮钺摆出这种严阵以待的架势，还是在初中三年级。

&esp;&esp;那时候两人在一个班，以谈意惟当时的成绩，够呛能和阮钺上同一个高中，阮钺觉得谈意惟一个人读高中的话会被欺负得更惨，于是就开始给他做课外辅导。

&esp;&esp;当时的教育政策已经开始主张给学生“减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