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们行了礼,这才坐下。膝盖弯折的时候,还听见她轻轻地嘶了一声,可见昨日跪得不轻。
昨夜睡前,旎春去将事情的由来打听清楚告诉了姜雪漪。她这才知道,昨日陶贵人在御花园碰见了正带着大皇子散心的嬷嬷,大皇子年幼,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不当心踩了陶贵人的裙摆。陶贵人心情不佳,冷着脸训斥了几句嬷嬷,转身的时候险些将大皇子掀倒在地,不巧,这一幕恰好被走过来的荣修仪和丹昭容瞧见了。
荣修仪眼睁睁看着大皇子险些被推搡到地上,丹昭容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加之陶贵人此人近来的表现,荣修仪对她印象本就不好。
何况她不过才入宫,就如此不将大皇子看在眼里,一来二去不过几句话,荣修仪便下令让陶贵人罚跪在御花园的庭院中,跪不足一个时辰不许起身。
若说起来,荣修仪和丹昭容一样,其实都是没有资格处罚低阶嫔妃的,那是妃位以上才有的权利。可架不住荣修仪贵女出身,还生养了大皇子,即便是看在皇嗣的份上,也没人会多说什么的。
那可是人来人往的御花园,跪一个时辰,陶贵人的自尊心如何受得了。
不多时,前来请安的嫔妃们一个个入座,皇后娘娘也不慌不忙地从侧殿走了出来。
诸人起身向皇后行大礼,聆听中宫的训诫教导,缓缓落座。
陶贵人急欲为自己讨回公道,早就按捺不住了,奈何没有找到机会。
谁知皇后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率先开了口:“本宫听说陶贵人昨日被荣修仪罚跪,膝盖伤得不轻。怎么这会儿不在宫里休息,还要来给本宫请安呢?”
陶贵人未曾想到自己还未开口,皇后娘娘便先问向了自己,心里莫名慌张起来。
不知是不是皇后的语气实在太过平静也太过冷淡,陶贵人总觉得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关心自己,可里头却暗含着别的深意,像是在兴师问罪。
她自知前些日子风头过盛惹出事端,也知道为了和丹昭容置气,自己做的是过了点。可她这次分明没做错什么,也是荣修仪逾矩处罚她在先,皇后怎么能如此偏向荣修仪呢?
陶贵人满腹不甘,却也不敢在皇后跟前造次,只能撑着扶手起身,忍着膝盖的疼痛再度向皇后娘娘跪了下去,咬牙道:“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妃子本分,妾身不敢忘本。”
“哦?”
皇后凤眸微挑,半点没让她起身的意思,淡淡道:“新人入宫以后宫务繁杂,本宫疲于处理,想来疏于了对诸位姐妹们的管教,才叫许多风言风语传到了本宫耳朵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