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以为三皇子还要继续揪叛徒的时候,他打开了折扇,扫视场中众官道:
“诸卿不必惶恐,方才同党之言,乃是我诈朱谦二人之言语,并无真凭实据。”
对方既然早有准备除掉了朱谦和刘臣,剩下的两位暂时没有证据,再诈只会适得其反,杨瑜故意说此混淆之言,令对方放松警惕,择日再除他们,说不定还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说罢,在众人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三皇子看向李宫,“老师,开始吧。”
首辅李宫微微颔首,笑着看向场中诸人,“今日请诸位来,一来是每年的三月集会常会,二来便是商讨治国策论,大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初衷是为大辰谋太平,为人民谋福利。”
集会正式开始,官员们提出问题,众官进行分析解答。
易阳默默的听着,官员们提到了今年的春旱,流离失所的难民,认为应该减轻徭役和赋税,恢复生产之类。
当然也提到了宁潼侯乐黎将军密谋造反一事,众臣剖析朝堂局势,各自发表观点。
不过很多官员似乎是思虑到三皇子蛰伏惯了,提出的应对之策大多是隔岸观火,袖手旁观西凉武将集团和宰相府、御史台的争斗。
易阳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他现在思考的是怎么提升实力,怎么扩大势力,怎么获得三皇子更多的好感,以真正搭上文官集团这条大船。
“天心,你怎么看?”突然,三皇子转过头来,看向坐在季志才身后,一言不发的易阳。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易阳心中回道。
三皇子特意问他,显然是想要参考一下他的观点,同时为两人的建交打开话匣,易阳自然不会无视三皇子抛出的橄榄枝。
随着三皇子开口询问,场中大臣们的目光也移向场中气定神闲的易阳。
三皇子竟然直接询问易阳的意见,看起来三皇子对这个易阳很是看重啊。
很多大臣如是想着,心思也活络起来。
易阳起身向场中大佬们行了一礼,恭声道:
“在下以为,可隔岸观火,但不能袖手旁观。”
“哦?”三皇子杨瑜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来,“天心此话怎讲?”
“隔岸观火,虽然稳妥,但不如帮助此局中式微的西凉武将集团,联弱攻强。”易阳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三皇子脸上露出笑容,沉吟着点头,“天心所说在理。”
他三皇子当下的头号大敌,一定是和自己争夺朝堂上文官话语权的大皇子,宰相府、御史台集团。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是西凉武将集团,一时之间不是那么关键的敌人,因为只要完全掌握了朝堂,西凉武将集团本来就得不到父皇的完全信任。
这种背景下,若是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不仅给了大皇子很多的政绩,更容易令大皇子在击败西凉武将集团后的势力急剧的膨胀起来,大到他杨瑜无法抗衡的地步。
甚至于,若是出现双反争斗之后互有损伤的情况,看到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的三皇子一方,必然会思考联合先除拱火者的计谋。
届时三皇子文官集团可能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因此,向在此局中式微的西凉武将集团伸出援手,帮助他们躲过密谋造反的大案,便可以顺势和对方联合起来,先除大皇子!
至于隔岸观火的说辞,便是在对方再被除掉一些武将,在最低谷的时候再伸出援手,届时不仅能够让西凉武将集团足够的感激,也能令他们更好的掌控。
易阳虽然没有解释的清楚,但六皇子一点就通,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来。
不仅是三皇子,李宫和吏部尚书对视一眼,神色中皆有惊艳的韵味,季志才这位便宜徒弟,不简单啊!
看到说完此言坐下的易阳,向建安丫头投去得意的目光,以及建安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三皇子脸上笑意更浓。
“庆安伯大人见识深远,吾等自愧弗如啊!”此时,对面的席位中,一位体态敦厚的老者笑呵呵的开口。
季志才介绍过,易阳也知晓这人的官职性命:吏部侍郎,蔡自怡。
朝中三品大员,是吏部的二把手,对于易阳来说,也是权柄滔天的存在。
易阳向对方谦恭道:“蔡大人谬赞了。”
蔡自怡皮笑肉不笑道:
“本官听闻,庆安伯大人极富诗才,曾在一炷香内作出《定风波》的绝世佳作来,不知在此番三月盛会上,可否小试牛刀作上一首,令我等大开眼界,同时承迎盛饯,流传千载,岂不美哉?”
易阳暗暗皱眉,这蔡自怡说此番话,不像是想要大开眼界,反倒是希望他出糗。
毕竟以季志才老师的性格,必然会在与这些文官交流中,特意说易阳一炷香说易阳作词的韵事,传到这些人耳朵里,大概率是不会相信的。
“蔡自怡是吏部侍郎,也是折柳书院的大儒。”季志才传音给易阳说道。
易阳暗暗点头,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