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拖累李化吉,好让你衬意吗?李逢祥硬邦邦地说道:“我不喜欢建邺。”谢狁也不强留:“随你。”他也不想留个碍眼的整日在眼前晃着。谢狁转头问李化吉:“想吃虾吗?我替你扒。”李化吉已经习惯了几日来谢狁的温柔小意,一脸无可无不可,倒把李逢祥与寿山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谢狁却很自然地伺候起李化吉,道:“明日就要迁居了,我与他们说,朕和皇后就不必再分开了,同住一起就是。只是大明宫内宫殿多,居于哪出我还没敲定,只看你喜欢哪处。”皇后?李化吉有些吃惊,抬起眼皮看着谢狁:“皇后是谁?谁是皇后?”谢狁微恼:“难道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其他妻妾吗?”这倒是很出乎李化吉的预料,她皱着眉:“可是你新登基,世家犹在,难道你不需要拉拢世家,多成几门亲吗?”谢狁也很诧异:“我为何需要如此?你当我是什么,卖身的小倌?”李化吉也呆滞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谢狁登基,那广纳后妃就是顺理成的事,她还预备着借没有生产的时日与她们多接触接触,挑选一个性子温柔和善的女郎,替她照顾孩子。可,可原来不是吗?李化吉道:“那些话本子都是这样演的,皇帝有心上人,却为时局所困,不得不宠信妃子好稳固前朝,以致与心上人离心,恩怨纠葛好几折戏。”谢狁道:“那是没用的皇帝才会做的事。而我,手握大晋的兵权,就是扼住了世家的咽喉,若他们不听话,我尽数杀了就是,他们敢反抗我吗?你别忘了,这些世家正是因为害怕胡人的兵马,才龟缩在长江以南,有几个胆子反我?”
李化吉道:“但是,但是你要做的事始终与他们的意愿相违背,他们当真就心甘情愿跟随你吗?”谢狁乜了她眼,轻笑:“我给了他们两个选择,死在我的刀剑下,或是死在胡人的马蹄下。我还与他们说了北朝汉人氏族如何被胡人列为五等人,终日需要匍匐在胡人脚下讨生活的事,而胡人一直觊觎南方,既然有窥江的前例,保不准等他们休养生息后,又要意欲南下,届时自然能让他们过上北方氏族的生活。世家有自尊有颜面,自然不肯屈从。”“除此之外,我还暗示他们,若能回到北朝去,正是各方势力大洗牌的时候,如今居于末尾的世家可能一跃而上,居于顶端的世家也很可能被旁人取而代之。于是不愿轻易死去、野心勃勃又焦虑不已的他们,自然只能选择与我联手。”李化吉听得目瞪口呆,尤然不死心:“如是说,你当真坐稳了皇位?”“是,我坐稳了,”谢狁温和地笑,“我不必为国卖身。当我与臣子们说,要尊你为后,他们也立刻答应了。”这对于李化吉而言,可真不是个好消息。谢狁独断惯了,谢道清与谢夫人都做不了谢狁的主,如今时局也不必让利益至上的他去娶其他女郎,那她怎么办?她生下的孩子,又要交给谁去抚养?难道当真要任着谢狁,把孩子养成一个如他一般的怪胎?最最要紧的是,身为皇后,李化吉又该如何离开诸多宫婢黄门的视线,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饭毕, 李化吉向谢狁提出了个建议,她希望给李逢祥移宫。尽管弟弟不日就要离开建邺,但作为阿姐与姐夫, 她觉得还当是有责任好好招待弟弟。谢狁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李逢祥却不同意。他不想接受谢狁的丝毫帮助, 尤其看不惯谢狁讨好阿姐的模样。他觉得谢狁这样没意思极了, 若谢狁当真对阿姐好,就该放阿姐和他离开才是, 这点小恩小惠的讨好,又算得了什么呢?李化吉端着新斟上的茶,静静地道:“逢祥,冷宫是死过人的,对你不好。”谢狁便想,开始了。他顺势将话接过去:“彼时我在外, 又要兼顾地方的局势, 难免有些顾及不到之处, 委屈弟弟了, 现在我既回了建邺,自没有再让你将就的时候。”虽言语温和, 但望向李逢祥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强势和冷硬。这才是谢狁一贯的性子, 他会对李化吉温柔, 会为了李化吉装模做样, 可他骨子里就是个残忍冷酷的人, 哪怕他温情脉脉地说话, 李逢祥望进他的眼里, 也寻不到丝毫的真心实意。不过是装模做样, 用来哄骗阿姐罢了。李逢祥气哄哄地想,他再看李化吉, 神色淡然地吃着茶,仿佛没有察觉。李逢祥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他道:“反正我马上也要离开阿姐了,在走之前,我想和阿姐一起住。”谢狁的目光立刻刮刀一样刮过来。李逢祥本能地感到畏惧,缩了缩脖子,道:“姐夫……不喜欢我吗?”李化吉就向谢狁看去,谢狁将恶意藏进眼底,眉目柔和地看向李逢祥:“若是寻常人家,我自然欢迎弟弟,可是明日我和你阿姐就要搬进大明宫,帝后有帝后的居所,弟弟跟过来,于礼不合。”李逢祥道:“姐夫向来不在乎礼教。”这是在明斥谢狁目无纲纪,是乱臣贼子了,谢狁被旧主当着面骂,也不在意,笑笑道:“从前是乱世,有能者居上,现在不一样了。”李化吉这时候出声了:“逢祥,收拾东西去。”李逢祥没叫李化吉看到谢狁的真面目,颇有些不甘心地走了。等他走了,李化吉就对谢狁道:“他就要走了,你再不喜欢他,忍他几日又如何?”谢狁长睫垂下,筛落一扇阴影:“怎么忍?他同我抢你,我没那么大度。”李化吉很不解:“逢祥只是个孩子,又是我的弟弟,你怎么能用抢这个字?”谢狁道:“哪有这般大的弟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