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坤自从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老实地不得了,从前走街串巷溜鸡斗狗,如今却老老实实地呆在定国公府。
可惜流言如沸,不过短短几日,坊间便将靖王如何强迫定国公世子,又如何当众折辱欺凌,讲得绘声绘色,宁奕坤隐隐知道这件事大概和自己有点关系,心疼儿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
“宁宁,要不我去找靖王……”
宁轩顿时脸色一变。
宁奕坤吓了一跳,惊慌失措道:“你、你别生气,我不去了,不去了……我都听你的……”
宁轩心里一酸,宁奕坤从前没心没肺、潇洒自在,现在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再给儿子惹了什么麻烦,今日更是被无耻小人骑到头上。
“我没有生气,靖王对我们家可没什么情义可言,你别对他心存幻想,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他……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看到宁奕坤担心的眼神,宁轩忍不住眼眶一热,立刻掩饰性地抱住他爹。
宁奕坤懵懵地,继续小声道:“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
“不、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宁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松开他爹时甚至露出了微笑:“爹,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你是相信外面的流言,还是信自己的儿子?”
“我当然是相信你!”宁奕坤连忙说道。
“那就是咯。”宁轩甜甜一笑。
“好。”宁奕坤也抱以微笑,过分相似的两张脸同样俊俏可爱,只是宁奕坤又多了几分人畜无害。
宁轩扶他起来,吩咐侍卫送他回府,望着宁奕坤依依不舍地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再次袭来。
赵靖澜权势滔天,连赵广承这样的人,表面上主持正义,实际上却对身为受害者的自己毫无怜悯,甚至将昨日见闻当做谈资大肆宣扬。
哪怕宁轩还是悬宸司统领,他们也敢这样无礼。
是他还不够强大。
赵靖澜不过年长他七岁,却占尽先机,即便自己对朝臣们的秘密如数家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能与之抗衡,他看向青瓦红檐后舒展开的广阔天空,无数个念头交织在脑海中。
他将虎符交给自己,不过是想麻痹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得到了他的信任,与他唱这一场双簧,自己若是反复无常,先做了伪证后面又推翻,日后如何立足朝野。
这一局看似是配合默契,实则还是想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宁轩想明白了这一切,暗道好险。
差一点就上了靖王的当。
被一脚踹晕的赵广承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宁轩从侍卫手上接过一把匕首。
“你、你要做什么?!”赵广承的醉酒清醒了五分,大喊道。
宁轩奇怪道:“赵大人不会真的以为借着酒劲儿装疯卖傻就能欺负到我头上吧?”
赵广承这等人,色厉内荏又不干不净,也许是昨日宁轩在靖王面前的柔弱可欺让他一时失去理智,如今一下惊醒,当即明白自己惹了什么人,惊恐万分地开始求饶。
“不、我我我错了,你、你别过来——”他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的侍卫按住动弹不得。
话音未落,宁轩手起刀落,将两腿中间的子孙根斩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赵广承霎那间发出一阵尖叫,侍卫一松手便毫无颜面地在地上不断翻滚。
宁轩把匕首往地下一扔,遗憾道:“赵大人,这事儿传出去可并不光彩,您可不要自掘坟墓。”
“啊——啊——”
宁轩接过侍卫递上来的汗巾擦掉脸上飞溅的血滴:“送他去医馆,别让他死了。”
“是。”
一段插曲就此告一段落,宁轩一门心思放在赵靖澜身上,并未留意到赵广承被带走时怨毒的眼神。
他马不停蹄地从悬宸司取了女刺客的地给自己上药。
赵靖澜取了药膏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揉开,一边涂一边吹开,陆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跪着,也不喊疼、也不乱说话。
“主子,太后宣您进宫呢……”
“我知道。”
陆霖低下头,想开口、最后却忍住了。
赵靖澜揉了好一会儿,突然发问:“你觉得宁轩是个聪明人吗?”
陆霖点点头。
“他既然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想让他做什么?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今日还要利用我来给他立威,你说他该不该杀?”
陆霖心里一惊,咽了咽口水道:“主子真想杀他,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赵靖澜立刻扬起手作势要扇陆霖。
陆霖脖子一缩,最后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巴掌。
“滚。”
陆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子,磕了个头轻手轻脚地告退了。
赵靖澜见他举止恭敬,忍不住想到陆霖总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