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局?
花芷回京的消息从她在码头上露面开始就传开了,朱家自是知晓。
今日本是休沐,可知道芷儿是带着银子回来的,身为户部尚书的朱博文自是要立刻进宫,老太太一边侍候他更衣一边叹气,「你说她在外边吃苦受累的,回来要知道京里还要传那样的话心里得多不好受。」
朱博文抬起手臂穿上朝服,他想安慰老妻几句,可一张嘴发现自己只想也跟着叹气,人心未必都是坏的,可当牵涉到自己的利益,有了自己的立场,攻忏对方就和是非对错完全无关了。
此事上芷儿明明攻在社稷,可对方硬是从律令上来挑她的错处,他便是想护也从这一点上扳不倒对方,偏偏皇上不露面,也不表态,任流言传成这般,不说芷儿,就是他都心寒。
莫不是非得让金阳落入朝丽族之手,非得让朝丽族打进京城来他们才知道厉害吗?可真到了那时急还能有什么用?
芷儿吃亏就吃在看得太远太明白,做不了那糊涂人,明明被欺负却仍旧尽她所能的在做准备,是有人对不起她,可她想得更多的仍是那些善待她的人,她知道若大庆亡了他们谁也逃不过。
想到眼下的情况,朱博文终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行了,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有这时间不如替她去寻摸几户好人家,花家的姑娘还有好几个未定亲的。」
「你说花家那些旁支也奇怪,这等事也要让芷儿来拿主意,也是芷儿惯得她们,里里外外全要她,就是再多个分身都不够她忙活的。」嘴里抱怨着,老太太真寻思开来,她别的忙帮不上,这事总要多上上心。
朱博文匆匆忙忙去往衙门。
可一直等到皇城即将落锁,他不得不离开时也没有等到皇上传唤,回头看着高高的城墙,朱博文心直往下沉,皇上……莫不是根本没打算把这银子归入国库,还打着开凿运河的准备?
他想都没想过皇上此时根本不知道银子回来了。
朱氏看着进来请示的丫鬟,再回头看了看睡得正沉的女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来的是六殿下,奴婢看他的样子很着急。」迎春半点也不想叫醒明显累得够呛的小姐,可如若不是事情紧急,六殿下岂会在此时来打扰小姐,她不怕被责怪,就怕坏了小姐的事,小姐付出这么多,若是事情坏在她手里她万死都抵不了罪。
朱氏咬了咬唇,坐到床沿看着自从睡着后就没变过睡姿的女儿,嘴巴张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来,「芷儿,芷儿……」
花芷睡得极沉,但才从外边回来,警惕心还在,朱氏唤了两声她就醒了过来,一张开眼睛就是清醒的。
「娘,怎么了?」
朱氏看向迎春,迎春忙过来禀报,「小姐,六殿下来了,说有要事。」
花芷心下一凛,最后那点困意也都立刻散了去,她边掀被子下床边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一刻。」
也就是说从他们进宫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出什么问题了?
匆匆收拾了下,花芷飞快去到前院才发现不止小六来了,陈情竟然敢在,为了避嫌,他以前从不曾夜闯花家。
「师傅。」在屋里来来回回踱着步的小六看到她立刻迎了过来。
「发生何事?」
「我们从未时不到就递牌子求见,可一直到现在宫里也没有半点消息。」小六从念秋那接了茶亲手捧到师傅面前,「陈情走别的门路联繫来福也没能联繫上。」
花芷看向陈情,陈情点头,「我分别用了七宿司和世子的路子,都有去无回。」
花芷立时脑洞大开,这么算来皇上已经有数日不曾见人了,是不见,还是不能见?
「这样的事以前可曾有过?」
「从来没有过。」陈情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大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花芷凝眉想了片刻,「朱令呢?」
「我让人将他带去了世子府。」
「让他去联繫京城和他身份相同的那几个,问问他们可知道什么,还有,晏惜曾说他不在时让你去寻上任首领顾煊霖,你亲自过去一趟,现在就去,此事拖不得,若有异立刻来报与我知道。」
「是。」
陈情一走,小六就忍不住问,「师傅,父皇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前例可循,我没把握。」花芷揉揉涨疼的头,「以前皇上若不临朝必会让晏惜接掌局面,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那……」
「可正因为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才需得心生警惕,我们需得多做一手准备……」花芷突然收了声,她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个事件,汉武帝的太子刘据被诬陷,却在联繫不上汉武帝的情况下一步步被逼着起兵,他从无反意,会起兵也是以为父皇被人控制,他想要救父皇,可最后就连汉武帝都认为他是要造反,最终死于小人之手。
若他们此时做了多余的举动,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刘据?
她不愿把事情想得这么坏,可心里一旦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