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收回视线,转过头看着夏烛。
“很漂亮。”
“什么?”夏烛撑起眼眶,试图理解这个陌生的词汇。
“你扎起头发,取下那个厚重的眼镜,很漂亮。”风眠伸出手指在夏烛面前比划着。
“不过阿烛本身就很漂亮,你自己不觉得吗?”
夏烛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觉得。”她对于别的事物的美丽与否显而易见追随了大众的潮流,但是对于自己,她自有一套审美标准,那就是健康,强壮。所以她认为自己就是漂亮的。
风眠撑着下巴,眼睛眯成两弯细细的月亮,胸腔中发出闷闷的笑声。
夏烛盯着他的脸,尴尬的红团不动声色地出现在眼睛下方。她有些不明白,风眠是不是在嘲笑她。还在思考,却发现笑意正从他的脸上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预言正在变成现实。”
“啊?哦,是的。”话题跳转得太快,根本不善于聊天的夏烛有点跟不上。
“你有没有觉得,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呢?”
话题不仅跳转得很快,就连内容也直白的像两盏大灯,惨白的光线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甩到了夏烛的脸上。她像一只噎住的小鸡,身体紧绷起来,手指绞着衣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看都不敢看风眠一眼。
他似乎在等待夏烛的回答,两人之间形成一股尴尬的对抗力。一个势必要得到答案,一个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夏烛一感到紧张就会胡思乱想,现在的情形,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伟大革命事业中的一个背叛者,正在被铁血的英雄用于照亮人民的光辉拷打质问。
无处遁形,肩颈变得僵硬起来。因为她也赞同风眠的看法。
日月山上的种种,让她不得不回顾过去,从一堆混杂的记忆中发现了惊人的线索。可是这些东西太过主观,夏烛常常避免自己陷入自作多情的困局,所以她在努力忽视那些十分巧合的片段。
但问题就是,似乎从她莫名其妙做梦开始,一切就偏离了轨道。
独自进入的第一个梦或许就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其中一只魉逃到了现实。

